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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悲傷

這一陣子老丈人的後事,因為我工作上的一些狀況,再加上兩個小孩還小而無法完全配合各種不同的場合,所以其實我能夠幫忙的時間並不多。雖說如此,從老丈人離開的那一刻起,到後來搬到新家的期間,也看到家族內大家的難過與不捨。有時侯嚎啕大哭,有時候啜泣流淚,大家都是內心感情的抒發。不過真正令我感到悲傷的人,其實是一起以來沒有明顯表現的丈母娘。我相信丈母娘並不是不悲傷,只是沒有在公開的場合表現出來。在幾次的儀式中,老婆的眾家姊妹們因為哭倒在地需要動用丈母娘與女婿才能勉強拉動的狀況,老實說我不知道這樣的表現是孝順還是不孝。對老丈人來說是孝順的表現,對丈母娘來說,是怎麼樣的一個感受?而在告別式會場上,看到丈母娘難過的神情,雖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我想我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悲傷。家族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比丈母娘更悲傷,因為那是她相依為命數十年的另一半,也是她唯一擁有的。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小孩…哭過了,還是有自己的生活,而她呢?我跟我老婆說過,大家似乎都把主要的心思放在後事的處理,但是卻沒有好好的安慰丈母娘。也許這並不是壞事,因為有時候安慰反而弄巧成拙,只是勾起傷心的情緒。安慰只是一件事,我想真正該做的事情,是如何把握現在身邊的人。當然,人是情感的動物,所以當遇到事情時往往不見得能夠用理性的方式去處理。也許這需要修行與所謂的慧根,也許這就是人生必經的過程。

三芝水車公園

這一陣子因為老丈人的事情,在加上假日的天氣也不是挺好,所以很久沒有帶小孩去散散步。周六因為天氣不錯,所以就跟老婆討論要去哪裡。結果選了三芝,因為老婆想去吃三芝的 老地方小籠包 。到三芝的路程對我們來說已經是駕輕就熟,但是我從沒吃過這家小籠包,所以也就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不知道是因為小籠包本來就不是我的菜,還是當天只想吃大餐,我覺得小籠包並不算很有特色,更別說值得千里迢迢去吃了。不過我們的行程,通常吃只是順便,讓小孩有活動的機會才是主要目的。剛好附近就有一個同樣經過多次卻從未光顧的景點 - 水車公園 - 可以打發時間。 水車公園應該是一片分散的區域,有不少水車與景物分部其中,而我們去的就是在大馬路邊的福德園區。對照網路上可以找到的照片,水車本身與底下的水質,似乎這幾年惡化的情形很嚴重,到處布滿了青苔。我想這對台灣人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至少這比所謂的蚊子館好多了。水車雖然很新奇,但是畢竟無法長期滿足小孩的需求,好在有一座火紅色的吊橋可以冒險。沒想到一過吊橋卻是充滿驚喜,第一個驚喜是橋下躲著一個賣烤香腸的小販,果然是台灣的風味。第二個驚喜是橋的這一端有一戶獨立的人家,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而且這戶人家並不是老房子,而是改建過的,所以表示這戶人家應該很享受這樣的生活環境。後來在回程的途中,聽到遊客跟香腸小販的對話,才知道這戶人家是附近的地主,應該是好野人之流。第三個最重要的驚喜,就是有一個小船造型的遊樂器材可供小孩遊玩。除了溜滑梯之外,有幾個可以攀爬的地方,而且因為做得比較密實而不易搖晃。也因此除了浩瑄之外,裕鑫也在嘗試過一次之後愛上了攀爬的練習,一連攀爬了十多次。 當天的天氣不錯,可以清楚的看到海洋。如果有時間坐在海邊的行動咖啡館看海,應該是一件很棒的事情。不過當天因為時間的關係,只能匆匆趕回台北,海洋景色就只能在車上欣賞了。   會有點小搖晃的吊橋,很有旅行的Fu   船造型的遊樂設施,可以攀爬與溜滑梯       雙人溜滑梯 認真攀爬的裕鑫     差點被滿嘴的茶葉蛋噎到

儀式

  那個周三上午,父親的告別式舉行完成。或許也可說是圓滿。 儀式是為了紀念,還是為了彌補,還是為了滿足,我想或許也都有。最少我所知道的,滿足了活著的人對於哀戚的需求。好好的哭一場,儀式結束之後,活著的人還是要繼續面對未完的人生跟挑戰。 悲傷的,絕對不是我那個靈魂跟肉體分離的老爸,自由自在的靈魂,想必已從煙花三月的江南,一路玩到春城飛花的長城腳下了吧。套句喪禮當天我兒子在會場所說的話:「阿公在笑笑」,如果我那傻兒子說的有些許可信,那當時笑得出來的,就只剩我老爸本人了。 也許人生也許就是這樣笑中帶淚、淚中有笑,沒有完全的悲傷,也沒有完全的歡喜。也許痛哭過一場以後,我也會學著在漫漫人生路上,細想揣摩父親待人處事的軌跡。 喪禮過兩日,父親在世界上所剩下的固體元素,被裝進骨灰罈裡,放置到納骨塔。 傳統道教的民俗儀式很有意思的是,把這段時間裡塞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儀式,慢慢的,在世者再怎麼恍然不覺,或是難以接受,也不得不承認所愛的人離開的事實,看著老爸的骨灰罈,我已經沒有悲傷的感覺,只是在心裡確認,以後只能從記憶裡去尋找跟他擁抱的溫暖了。 原來肉身的固體元素,最後可以只剩下這麼點體積,看來有很多東西果然是像古人所說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突然之間有點想不透,為什麼有人可以為了幾億現金跟祕密帳戶,活得膽戰心驚。 我不知道我爸生前到底有沒有想像過,三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晚輩,送他的最後一程,跪在火化室的大廳,從他的靈前一直排到門口,跟在後段的我,幾乎快跪在門外,這其中,沒有一個人的哀戚是虛偽的。這樣夠不夠呢,人生到底值得幾袋幾袋的現金,還是值得難以割捨的情感。 告別式來了不少人,中和市現任和前任市長、農會總幹事...,前任總幹事也來了,是以前常到我家泡茶的林伯伯,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拼命去想像,父親跟他們的互動,想抓住父親在生時的蛛絲馬跡。當那些認識的叔叔伯伯、金門宗親....,還有不認識的職業性來上香的選舉候選人,都唱名過後,道士請還沒上香的一同上前。這些人是誰呢,我只認識有一個是老爸的結拜兄弟,還有一個是附近山上賣水果的阿安。老爸知道他的家境不好,當時還有去爬山的老爸,連著好幾年都跟他買為數不少的櫻桃,也不顧我們跟他抗議,罵他奢侈、亂花錢,怪他把孫子寵壞,他就是笑笑的,叫我們閉嘴,吃就對了啦。 老爸往生以後,靈桌上供的水果,後來就是忙不過

Always On My Mind

  這周三上午,是父親的告別式,當天也是火化的日子。   要覆蓋在棺木上的蓮花被,都是兒女跟子孫,一朵一朵摺出來的,就連縫被子,也不假他人之手,是我那學縫紉的四姐,一針一線的,製作給阿爸最後的被子。 人很多,沖淡了很多悲傷的氣氛,有時彷彿忘記,再也握不到父親的手。阿爸的兒孫全員到齊,有時連椅子都不夠坐,加上負責伙食的姐姐們手藝精良,有時幾乎快要錯覺,這是一個喪禮,還是一場由阿爸主辦的派對? 這些日子,我最怕的時間,是洗澡。平常忙著顧小孩,洗澡的時候,只剩下自己,想著想著眼淚總是跟著熱水一起流到下水道去了。洗好澡,又要冷靜面對生活。   原來一個喪禮,要做的事情,遠比想像中的,要來得多。尤其是我家這群人,樣樣事必躬親,一想到阿爸生前所給我們關懷,總覺得他人生的最後一段路,能為他所做的事情不親力親為怎麼可以。 我不知到他走得放不放心。我也不知道,他離開以後,我們還有沒有足夠的智慧,來凝聚家族全員相聚的能量。看著靈堂前,雙掌合十的每張虔誠臉孔,我心想,七個兒女是他留在世上的七張拼圖,當然,我們每個人的智慧不及他的七分之一,但如果今後還能把握手足的情誼,每當我們相聚的時候,就好像老爸完整的生命又重現在世上一樣。 我手上握著一小塊的拼圖,耳裡聽著哥哥姐姐敘述以往的生活點滴,懊惱的想,投胎之神怎麼沒把我排成老大,那我也可以陪伴他50個年頭,而不是只有短短的三十多年。   就像很久以前那句廣告詞一樣。我是在當了別人的媳婦之後,才知道怎麼當女兒的,我也是在當了媽媽之後,才知道要怎麼對待爸媽的。現在回想起來,我跟我爸之間的記憶,在求學期間有一大片是空白的,完全想不起來他當時的模樣。跟他相處最多的時候,是在我帶小孩常常娘家住的那些時光,一起吃飯、一起聊天、夜裡為他倒杯溫水、早起時幫他買早餐。突然慶幸起因為這樣的人生過程,自己還懂得回過頭,不然今日的遺憾恐怕是無邊無際了。 我能為他做的事情還是很少,就連他這最後的路,我最大的功用,也僅只是摺蓮花、打文件、照顧好自己的小孩。或許我家小兒子靈異式的童言童語,有時也安慰了阿嬤的心,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我所能做的事情其中一種,彷彿阿公還在大家身邊,不曾離去。   這陣子,我常想到布魯斯威利演的「靈異第六感」,想起戲末,那個小男孩跟他媽媽說,外婆有去看她的表演,說外婆永遠以她為傲。 如果我那傻